【沙漠尽头】章节二十五 穷途暗夜 死地求死
许多很奇怪的，不属于他的思维强行的涌入了他的脑海。这些奇怪的思维让吴邪思绪无比混乱，他仿佛看到了无数扭曲的线条在他脑海里旋转，舞动。这些线条强行灌入他的意识，他的身体，伴随着比电击还要剧烈的疼痛，撕开他的头骨，硬生生的挤进他的思维。
突然间，电击停止了。吴邪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如同一条没有生命的破布一样，松散的挂在椅子上。
额头的血管在剧烈的弹跳着，吴邪被自己强烈的心跳折磨得几乎要崩溃，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他想逃走，逃离这个地方，无论去哪里都好。要他杀人也好，吃人也好，哪怕把他活活饿死，也比现在这种诡异的感觉好上千百倍。
人脑中，有许多记忆蛋白储存人的记忆。比如AMPARs蛋白，就是负责储存关于恐惧那部分的记忆的蛋白。
这些记忆蛋白构成了人的记忆，安利来讲这些蛋白会有条不紊的工作，不会有外在力量去干扰它。
吴邪也许是第一个被做这种实验的人类。而这种所谓的实验，其实是科学与宗教的结合。
汪家人通过电流刺激吴邪的脑部，实现记忆紊乱，在这个时候由他们群体中的几个受过青铜器的影响的人一起想办法把另一段记忆强行植入吴邪的脑海。
在汪家，这些受到过青铜器影响但是能量不够大，只能离青铜媒介相当近并且许多人一起集中思维去进行细微的意识转换的人，被称为幻语者。
这群幻语者把汪家的一部分目的性记忆植入了吴邪的脑海。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尝试，一切的反应都未知。
所以当几个幻语者突然剧烈头疼，甚至出现颅内出血的症状的时候，所有人都表现的相当冷静。
目前为止，能够安全的运用青铜媒介的活人，只有吴邪一个。
半个小时后，幻语者群体几乎死亡了一半以上。都是因为突发性的脑出血。他们无法承受住这种强烈反应的刺激。
但是作为受体的吴邪，活了下来。
当他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多了许多未知的记忆和情感。
这一切太过复杂，但是现在那些未知的东西确实存在于他的脑海里，他只能一点点的去感知。
一瞬间，巨大的恨意让吴邪下意识的抓紧了椅子。
为什么自己的身上会有这么深的仇恨？吴邪低着头，感觉到自己身体都在发抖。
刚刚的疼痛让他浑身都湿透了，现在水分蒸发，带走了他为数不多到热量，让他更加寒冷。
他发现，自己的这股恨意，是针对张起灵的。
是没有来由的，让人发疯的仇恨。吴邪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张起灵就在自己面前，他会被这股仇恨趋使来攻击张起灵。
那群人一个个的离开，只剩下吴邪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大概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这股恨意太过沉重，以至于他甚至无法喘过气来。如此强烈的情感，在不遗余力的吞噬着他心绪里的其他东西。
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
为什么我会这么恨你？
吴邪甩了甩手，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竟然打开了。也许是那群人走之前给他解开的，但是他没有意识到吧。
闭上眼，吴邪尝试着再次联系青铜器。
这一次，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感知到了青铜器。他下意识的仇恨，让一束未知的光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吴邪的视角仿佛在跟着这个东西迅速前行，前行。直到他看到了茫茫雪山。
不要！吴邪的理智迅速的控制住了这光，它又瞬间凭空消失了。
吴邪断开和青铜器的连接，颤抖着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如果刚才他没有控制住那东西，会发生什么？它会直接跟随他的潜意识，冲去长白山杀了张起灵吗？
那股不属于吴邪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吴邪身体的禁锢，这是一只在吞噬吴邪灵魂的恶兽。吴邪知道，自己很难战胜它。而它，想要控制住吴邪，让他亲手毁掉他所珍视的一切。
吴邪以为自己一直是一个坚强的人。在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会去胡思乱想，他会拼命想办法创造条件，创造生机。他几乎没有放弃过。
但是这一次，他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承受这一切了。
人是无法和自己发起战争的。那股力量不停的侵蚀他的意识，他的记忆，他的一切。也许再过几分钟，他就会尝试着再次去毁灭那个为他走进长白雪山的人。
吴邪低头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大量的血液涌出来，让疼能够暂时的冷静。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逃避，还是确实的在执行最好的选择。但是这片刻的安宁，让他清楚这个选择一定是对的。
吴邪压制着自己浑身的抖动，缓缓的从兜里拿出来了他之前藏着的自己的“鳞片。”
如同铁片一样坚硬，无比锋利……
吴邪用指尖紧紧捏住一块鳞片，用它拼尽全力地向自己的手腕划去。
死亡，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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